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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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跟在黑袍怪人身后拼命追赶，16岁年轻的身体给了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受——他已经很久没有精神紧绷地连续追踪一个人一公里以上了（抓夜游的格兰芬多除外），而今晚他至少连续追赶了那个黑袍人三公里！
这就是年轻的感觉吗？
……不，现在不是怀念过去的时候！
黑袍人的速度并不慢，他飞快地在前面几乎脚不沾地一样地滑行着，完全看不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11岁的孩子。当他最终从禁林边缘走出，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校园范围内时，黑夜尚未过去，夜幕依旧可以作为他的掩护。
就在夜色的遮蔽中，黑袍人径直走向了霍格沃茨的城堡大门。
这家伙是学校内部的人！
斯内普几乎是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奇洛！
他想绑架伊莎干什么？
难不成他要杀死她？！
斯内普被这个猜测骤然攫住了心脏。来不及继续思考明明自己已经好好躺在被窝里睡着了为什么还会在半夜以少年的形象出现在禁林，他抽出魔杖，准备叫出自己的守护神立刻通知邓布利多。但在斯内普试图使用守护神咒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更令人惊惧的事。
他的手开始变透明了。
伙伴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但是伙伴卡决不能离玩家太远。为了避免被奇洛发现，斯内普在禁林边缘等待了太长时间，和伊莎也拉开了太长距离。微妙的体验随着身体的透明化逐渐变得明显，斯内普感觉自己好像同时存在于两具身体当中，一具是在禁林边缘被夜晚的凉风吹得手脚冰凉的16岁少年，一具是在地窖炉火温暖的房间被窝里安然入睡的31岁教师。
不……他必须……
他必须要把她救出来——！
斯内普在手掌即将全部消失的瞬间，竭力喊出了那句咒语：
“呼神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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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睡懵了，醒来的时候压根儿没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在干什么。但她在打呵欠之前感觉到自己现在好像并没有以一个正常的姿势平躺着睡觉——现在的她半坐半躺地靠在冰凉的地面和墙壁之间，双手被牢牢地捆在了背后。
“她醒了，主人。”
伊莎一听这句话，马上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你谁啊？我怎么在这儿？我刚才不是在禁林打本吗？！”
空旷的下沉式房间里，在房间的正中央，奇洛一袭黑袍，满脸大仇得报的畅快低头瞪着她。而在伊莎的身后，是一面又高又华丽的等身大镜子——厄里斯魔镜。
奇洛把她搬到了魔法石关卡里最后的那个房间。
“没有人教过你注意背后吗，大难不死的伊莎贝拉？”奇洛狞笑着问，“好了，现在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没有人会来救你，斯内普不会，邓布利多更不会，你该认清楚现状，乖乖照我说的去做！”
伊莎看着仿佛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奇洛，疑惑地一歪头：“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一点，过度自信是你们食死徒内部的某种传染病吗？”
奇洛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某些人秃头且自信的样子很可笑。”伊莎左顾右盼起来，“哎呀，是谁呢？是谁秃头又自信呢？嗯嗯，我不说。”
奇洛：？？？
这臭孩子是不是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死到临头了，怎么还在嘴硬！”奇洛气得脸都扭曲了，“给我站起来，把魔法石从镜子里拿出来！我知道邓布利多肯定把拿出魔法石的方法告诉你了！”
伊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向后一瘫：“什么魔法石？人家不知道，人家听不懂呢。”
奇洛感觉他额头的青筋快跳爆了。
“小丫头，我可不是斯内普，我没有这个耐心对你和言细语——”
伊莎抬起脑袋，讶异道：“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院长在你心里竟然是会对小孩和言细语的人吗？你是不是戴着滤镜看他的呀？”
“莫非你暗恋我们院长？！”
奇洛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被噎得翻白眼。
[闭嘴，让我来和她说。]
嘶嘶的低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伊莎本来还想再说点狠的争取一鼓作气把奇洛气出脑梗，但某个人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
“主人！这个丫头实在是太诡计多端——”
[你是在违逆我的命令吗，奇洛？]
奇洛一下子就不做声了。他用相当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伊莎，伸出手，开始解下一直缠在他头顶的紫色围巾。
伊莎的手背在身后，她也死死攥着一样东西，攥得手心都是汗水。
终于，紫色围巾掉在了地上。奇洛转过了身，将他本该光溜溜的后脑勺暴露在了伊莎面前。
伊莎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一张丑怪的蛇脸长在了奇洛的脑后，他睁着鲜红的双瞳，静静地注视着咬紧牙关的伊莎。
“终于可以这样面对面和你交谈了。”伏地魔轻声说，“这一刻，我已经盼了十年。”
伊莎慢慢挺直了腰，她虽然双手被捆缚在背后，但现在的她姿态挺拔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胜利者：“劳您费心，这十年我过得很不错，吃好喝好还有一个比你厉害得多的干爹。不像某人，人不人鬼不鬼地四处游荡……羡慕吗？嫉妒吗？黑森林里老鼠的味道怎么样？每次你把带着微生物大家庭的耗子吞进肚子里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十年前不该去杀小孩？”
伏地魔眯起了眼睛，伊莎不甘示弱地回瞪，打定主意只要他开口让奇洛攻击自己，她就同归于尽地立刻放出小汤姆给他来上一个阿瓦达。
“确实，我后悔了。”伏地魔说。
伊莎稍怔。但在短暂的那一瞬间后，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讥笑道：“我还以为伏地魔大人不会后悔呢。”
“伏地魔大人当然会后悔，因为我做了错误的抉择，所以导致了这样的结局。”他平静地说，“我唯一要更正你的一点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羡慕和嫉妒，我反而要感谢邓布利多，感谢他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寄养家庭，让你成为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孩子。”
“惊讶什么，惊讶我没有像你这个孤儿一样长成了一个精神障碍反社会？”伊莎恶毒地问，“那可真是让您失望了，我不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伏地魔没有理会她的挑衅：“你对我的看法太片面了。邓布利多把你教育成了他想要看到的样子，我不怪你。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愿意接纳你，愿意让你回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继续走下去……我很宽容，伏地魔大人一直很宽容，尤其是对你。”
“我不愿意接纳你！让我和你合作无疑是强迫曼联球迷亲吻利物浦球衣！”伊莎立刻大声否定，“没错，我确实是个情感充沛的人，我爱我的干爹，我爱阿不思，我爱斯内普教授，我爱我的同学和朋友们，我爱我的宝贝克里斯蒂亚诺，我愿意去爱每一个人，唯独不可能得到这份爱的只有你！”
伏地魔的红瞳此刻才因为愤怒而点燃。
“你真的决心要反抗我到底了？”
“你知道我背后的这个镜子是什么吗？它叫厄里斯魔镜，能照出一个人心底最深的渴望。”伊莎嘲讽地笑了起来，“我在里面看到了你的死期。”
伏地魔沉默了，这回他的沉默格外长，而伊莎浑身紧绷，弯着腰将自己拧成了一张弓，随时准备应对奇洛的袭击。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失望。”
伊莎不甘示弱地回嘴：“你对我抱有期望才是最可笑的。你难不成以为我在被你杀了全家之后还能对你和颜悦色打个招呼问你今早吃了没？”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确实让我觉得伤心了。”伏地魔轻叹一口气，“好吧……我的耐心到此为止。让我们开始吧，奇洛。”
奇洛转过身来，他面对着伊莎，此时他脸上早就没有了原先那种志得意满的狞笑，不知道为什么，伊莎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恐惧。
“谨遵您的吩咐，我的主人。”奇洛说。
他举起魔杖，一步一步逼近伊莎。而伊莎不动声色地向后靠去，后背抵上了厄里斯魔镜的镜面：“怎么，你打算严刑拷打我一个11岁的小女孩，让我为你取出魔法石？这也太丢人了吧，难不成你现在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不，魔法石并不是我复活的必需品，它完全可以被代替。”伏地魔温声说，“尤其是在我面前有一具现成的、最合适附身身体的情况下。”
“准备开始魂魄离体吧，奇洛。”
伊莎的脸色骤然变了。
“你想附身我？你想做个女孩子？！”
伏地魔笑了一声：“性别可以再改，魔法无所不能。”
你他妈的是心理变态吧？！
决定背水一战的伊莎立即用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一个响指：“多比！！！”
【确定装配普通回响“多比”？】
确定！
她猛地向旁一滚，在判定试用了一次移动之后，伊莎获得了一次“幻影移形”的机会。“啪”的一声爆裂，她出现在了房间的大门口，而厄里斯魔镜前留下了一道和她没有什么分别的残影。
奇洛正举起魔杖，试图对她念出能挤走她魂魄的恶咒，而下一秒，伊莎的残影就被另一个黑发少年代替了，汤姆·里德尔的紫杉木魔杖对准了未来的他自己，伊莎为他注入了她现在拥有的所有魔力，而少年黑魔王毫不犹豫地念出了相同的咒语——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两道绿光同时在房间内炸裂开，它们沿着一条笔直的直线在厄里斯魔镜前瞬间碰撞！
死咒爆炸的一瞬间，面容扭曲的奇洛脑后发出了一声暴戾失控的尖啸：[是你！是你！在活板门前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背叛了我，身为我自己，你竟然背叛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同样被绿光淹没的汤姆·里德尔一脸平静，在失控的魔力吞噬掉他身体的前一秒，他带着笑意回答道：
“因为我必须要守护她。”
伊莎本来已经逃到了门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心有所感地回过头，在绿光碰撞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灰色烟雾从奇洛的身体里冲出，下一秒，庞大的冲击波立刻将她撞倒在地。双手依旧被捆在身后的伊莎完全没法维持平衡，她翻滚着跌下台阶，浑身酸痛地一路重新摔到了房间的最底端。
“啪”
一张金色的卡片从半空中坠下，掉落在了伊莎脚边。
【阿瓦达索命】卡暗色的卡面背景上，黑发英俊的斯莱特林少年面容一如往昔，他带着邪恶的微笑，笔直伸出魔杖，对准了身处卡面之外的敌人。
“汤姆。”伊莎艰难地从地上直起身，挪动着凑近那张卡，“汤姆……”
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除了伊莎，再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奇洛被他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反弹，面露惊恐地死在了厄里斯魔镜面前。
“失败了，我没抓住他……”伊莎感觉自己眼皮十分沉重，很快就要合拢，“伏地魔跑了，他跑了……”
【警告，玩家魔力值过低，游戏系统将难以继续运行】
【警告，玩家即将被强行退出登录，警告，玩家即将被强行退出登录——】
金卡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伊莎因魔力耗尽而陷入昏迷之前，她做了最后一次尝试。
“西弗勒斯。”她轻轻地呼唤，“我的王子，你究竟迷路到哪里去了……”
伊莎的意识缓缓下沉，即将坠入黑湖一样冰冷的深渊。在深渊的尽头，一本淡绿色纸页的书摊开着她熟悉的页面，飞舞的文字将她包围，拉扯着想将她拽入其中——
“嘭！”
大门被猛地撞开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几乎是狂奔着跳下那几级台阶，冲到了她身前。
“不要睡！”明明自己才是从被窝里一路飞跑到这里的斯内普抱起她轻飘飘的身体，“醒一醒，看着我！”
伊莎涣散的双瞳映出斯内普的面容，她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战，但顽强的生存意志让她尽力抵抗着系统登出：“药……”
斯内普当机立断地摸向伊莎腰间的小挎包，他没花几秒就找到了她携带的用来补充魔力的才华药水，然后掰开她的嘴给她全部灌了下去。
伊莎条件反射地吞咽，但她还是在喝最后一口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呛住了。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检测到玩家魔力值恢复】
【系统发现外来攻击导致的漏洞，将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进行服务器的更新与修复】
【在更新期间，玩家将无法登录游戏】
斯内普把手放在伊莎的手腕上，感受着她的身体又慢慢温暖起来，动脉恢复了搏动，但在她停止咳嗽之后，她的意识还是不可避免地迷离起来。
“你果然还是找到路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毕竟，你长大之后可是永远把别人放在前面的那个斯内普教授……”她低声说，“但我熬不动啦，真的已经好晚好晚了……等更新完毕之后，我们再一起玩吧。”
“晚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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