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摊牌了

 场上的形势一度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上官月红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欧阳子渊，虎视眈眈的眼神当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对欧阳子渊大打出手、拳脚相向。


 欧阳子渊的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其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欧阳子渊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无足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在此情形下，欧阳子渊纵然想要做些什么，似乎也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进而按兵不动、隐忍不发，却不知这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在场众人沉重的喘息声。


 原以为现场会一直这样寂静无声、万籁俱寂下去，谁知到头来还是由上官月红率先打破了这份久违的安详。


 只见她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并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而后用一种慵懒的声调，悠哉悠哉地如实相告道：“欧阳远，实话告诉你吧，将你逐出我上官世家并非是我的意思，而是锦花亲口下的命令。”


 欧阳子渊心中一震，身子一颤，眼神当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他的瞳孔于一瞬间放大到极致，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进而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上官月红，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欧阳子渊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进而直接在第一时间反驳道，“锦花怎么可能会将我拒之门外？！”


 “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上官月红气定神闲地昂首挺胸，而后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抛言道，“我女儿本就不喜欢你，将你这个外人拒之门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先前她没有看清楚你的真实面貌，现在她想通了，自然而然就要跟你恩断义绝、断绝来往。我劝你啊，也不要再动那些歪念，我上官月红的女儿，也不是谁想骗就能骗的。”


 欧阳子渊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一时之间，难免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在得知了这个残酷的晴天霹雳以后，竟是有好些的不知所措。


 上官月红的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进而鄙夷不屑地冷笑一声，马不停蹄地乘胜追击、趁热打铁道：“欧阳远，你别以为她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想必刚才的美人，一定让你欲仙欲死、爽到忘我了吧？”


 欧阳子渊的心弦一紧，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进而猛地把头一抬，一眼就盯上了面前的上官月红，而后不敢相信地为之一震道：“你怎么……”


 他这话才刚说到一半，便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这话到嘴边，竟还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欧阳子渊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他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数不胜数的漫天星辰一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欧阳子渊畏首畏尾、畏畏缩缩地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欧阳子渊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进而心惊胆颤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这下，他彻底绝望了。


 欧阳子渊润了润近乎干枯的嘴唇，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把心一横，颤抖着声线质问道：“上官世家素来精通幻术，难道说我方才所遭遇的一切，其实是……”


 “没错！”还没等欧阳子渊说完，上官月红便是抢先一步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你方才所经历的场景，的确是我命玉青为你所准备的幻象，其目的，就是为了让锦花看清楚你这只衣冠禽兽的真实面目。”


 上官月红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欧阳子渊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欧阳子渊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不禁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


 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那泪水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总是控制不住地从眼眶当中溢出，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势！


 上官月红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冷嘲热讽道：“欧阳远，我不怕告诉你，你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被锦花所唾弃的下场，都是由我一手促成的。锦花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让她遭受半点损伤。不过细细想来，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归根结底，是你没有抵住其她女人的诱惑，才有了现如今这个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的局面。倘若当时你有足够的定力，那我上官世家的幻术当然也是不攻自破。只可惜……天底下的大猪蹄子都是大同小异，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够坚定吧。”


 欧阳子渊挣扎着表情，俊朗的五官总是莫名其妙地一阵接着一阵的抽搐，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毫无底气地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道：“我要见锦花……”


 “什么？”上官月红挑了挑眉头，把脑袋向前倾了倾，觉得有些好笑。


 而欧阳子渊则是于不知不觉间把双手紧握成拳，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我说……我要见锦花……”


 随着欧阳子渊的话音刚落，上官月红竟是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更是抑制不住地仰天大笑，一度笑得撕心裂肺、面目狰狞、丧心病狂，全然不曾顾及过自己的形象。


 也不知上官月红这样笑了多久，那张狂的情绪才渐渐趋于稳定。


 上官月红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地嘲讽道：“欧阳远，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的厚颜无耻、臭不要脸的呢？锦花已经亲口下令将你拒之门外，结果你还要恬不知耻地笑脸相迎，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我可以向她解释！”欧阳子渊神色慌张地脱口而出道，“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跟她解释清楚。锦花……锦花她会相信我的！”


 “别做梦了！”上官月红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直接横眉怒目、青筋暴起，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一口拒绝道，“且先不说锦花到底会不会相信你，今晚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见到她！”


 说罢，上官月红便是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下令道：“来人！给我把他轰出去！我不想再在我上官世家看到他的身影！”


 “是！”


 随着上官月红的一声令下，位于其两侧的下人便是不谋而合地迎上前去，不由分说就架住了欧阳子渊的两侧胳膊，直教他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放开我！放开我！”


 欧阳子渊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任凭他如何放声疾呼，也终究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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