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只能是幻术

 血腥的味道扶摇直上、直冲云霄。


 欧阳子渊的鼻子微微一嗅，它便也如同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去，径直硬生生地涌进了他的鼻头，贯穿了他的神经中枢。


 欧阳子渊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


 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欧阳子渊直勾勾地望着底下红彤彤的血泊，到头来竟是连眼睛都被染得灿烂起来。


 血泊映入欧阳子渊的眼帘，居然把他震撼得心旌神摇、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子渊的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在微微喘着粗气，但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这一时半会儿的，竟是不由得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正当欧阳子渊魂不附体之际，幸亏有西门志远从后面猛地拍了拍欧阳子渊的肩膀，这才把他从无限的遐想当中给拉了回来。


 “子渊兄！”


 欧阳子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回过头，一眼就盯上了眼前的西门志远，不过却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厚重的喘息声如牛一样，似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西门志远皱着眉，苦着脸，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关切道。


 “哦，没事。”欧阳子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漫不经心地随口搪塞道，“刚才走神了而已，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西门志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悲不自胜地扼腕叹息道：“这边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床乱了一点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果真是前台小姐所说的那样，没有一点儿打斗的痕迹。”


 欧阳子渊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心知肚明地长舒一口气道：“无妨，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死者既然是坠楼而亡的，那这阳台才应该是凶手的作案地点。”


 “哦？”西门志远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进而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子渊兄可是在这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欧阳子渊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也是毫无头绪地摇头晃脑，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感慨道：“只可惜阳台上也是一切如常，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按理来说，如果死者是被凶手推下去的话，那死者应该在这里做出一些挣扎才是。可我看不到任何死者挣扎的痕迹，就连这栏杆上，也是干净得出奇，只有几个手印而已。”


 “怎会如此？”西门志远听到这里，瞬间就不淡定了，“难道死者还真能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欧阳子渊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并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


 他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并特地提高了音量，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试问一个柔弱的女人想要对一个强壮的男人下手，成功的概率又有多大呢？更何况还能让对方含笑而死，除了身中幻术，我想不到其它的可能性……”


 “幻术……”西门志远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进而心慌意乱地喃喃自语道，“是了，只有幻术才不会在现场留下行凶斗狠的蛛丝马迹，只有幻术，才能杀人于无形……”


 西门志远说到此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他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看似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已是滚滚长江、滔天巨浪！


 西门志远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涨，仿佛是有数不胜数、不计其数的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志远兄所言不错。”欧阳子渊心如止水地赞同道，“只有幻术才能杀人于无形，不过要想确定死者究竟是不是死于幻术，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线索才行。”


 “更进一步的线索？”西门志远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有好些的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嗯。”欧阳子渊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


 而西门志远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进而一手并拢中指和食指，来回摩挲着下巴道：“可如今死无对证，子渊兄要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地确定，这就是幻术所为呢？”


 “目击证人。”欧阳子渊猛地把头一抬，干脆利落地从嘴里吐出这四个字道。


 “目击证人？！”西门志远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


 欧阳子渊愁眉不展地点了一下头，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据那位前台的工作人员所言，这三个死者中，每一个都有一位与之同行的风尘女子。尽管我们没能从房间里查到什么线索，可如果有人亲眼看见了死者临时之前的一举一动，依然可以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收获。虽然警方带走了今天的嫌疑人，可在此之前，还有两个嫌疑人被胡勇偷偷放跑，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她们，问个清楚明白！”


 两人查到这里，就又回到了一楼的大堂。


 好在刘研依然一动不动地驻守在原地，不过她这一大清早的倒是闲了不少。


 毕竟悦安之都酒店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经办理入住的人暂且不说，那些还没有办理入住的，肯定都是不敢再来这里消费了。


 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前台，谁料还没等他们开口，刘研倒是抢先一步地问道：“怎么样？二位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不谋而合地对视一眼，最后都只能是一筹莫展、怅然若失死地摇摇头。


 刘研看到他们这副愁眉锁眼、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也已经了然于心。


 欧阳子渊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顾虑重重地挑起了话题道：“如你所言，不只是前两桩案件，就连今天刚刚发生过的这桩，也没在现场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与其说是死者被害，倒不如说是他主动求死。”


 听到此处的刘研眼前一亮，赶忙顺势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你看吧！我就说是这样的！”


 刘研的话音刚落，欧阳子渊就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挡在面前，并意味深长地疯狂暗示道：“即便事实当真如此，你讲给警方，警方也是不会相信的。这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考证查验才行。”


 刘研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进而稍稍皱眉，热情洋溢地脱口而出道：“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二位的？”


 欧阳子渊暗暗喘了一口气，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前两桩案件与死者同行的女士，不知你这里能否查到她们的住址？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问，才能问得清楚。”


 刘研怔在原地，愣了一下，进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而后甚至是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直至其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踌躇不决、左右为难道：“疫情防控期间，顾虑的所有相关信息都是登记在册的。二位要查的住址，当然也能够查得到。只是我们酒店有规矩，不能把顾客的隐私透露给其他人。二位想知道的，恐怕是……”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人命关天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西门志远焦头烂额地训斥道。


 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显然已是心急如焚。


 好在有欧阳子渊及时挡在他的面前，否则西门志远非得深究下去不可。


 欧阳子渊炯炯有神的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刘研，那不可名状的威慑力极其强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更是对刘研进行了全方面的碾压。


 刘研低垂着脑袋，愣是不敢直视他那洞若观火的双目，仿佛只要跟他对上一眼，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死无全尸似的。


 欧阳子渊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可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把刘研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刘研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万分，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她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她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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