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丈母娘好恶毒

 上官锦花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一颦一笑间都透露出一丝心虚之意，就连眼神当中也是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她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上官锦花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憨憨一笑，进而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来到上官月红的正前方，有模有样地作揖行礼，并为之心悦诚服道：“母亲大人目光如炬、慧眼识珠，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上官月红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并用一种慵懒的声调，悠哉悠哉地开口道：“这俗话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就是犯错或者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对我恭恭敬敬、礼让三分，故而你那点不入流的小花招，我自是火眼金睛，一眼识破，就是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也是一清二楚。”


 上官锦花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坏笑，进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既然母亲这般料事如神，不妨猜猜我今日所求何事啊？”


 上官月红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一针见血地径直拆穿道：“呵，还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为了欧阳远那小子呗？”


 上官锦花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进而果断竖起了大拇指，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知我者，母亲大人也！”


 上官月红冷笑一声，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特地提高了音量，有意无意地疯狂暗示道：“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小子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究竟有哪里好，你居然要这样护着他？”


 上官锦花再度蹲到上官月红的跟前，皱着眉，苦着脸，嘟囔着嘴，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哎呀妈！”上官锦花愁眉苦脸地撒娇道，“他是女儿的朋友嘛，您要是百般刁难他的话，那又让女儿如何自处啊？”


 “朋友？”上官月红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进而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心慌意乱地与之辩驳道，“锦花，你跟他之间，当真只是朋友关系？如果你跟他仅仅只是朋友关系，那方才在饭桌上又为何会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我……”上官锦花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着实是被辩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其炯炯有神的目光当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官月红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更进一步地劝说道：“锦花，不是妈说你，就算你跟他当真只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但你又怎么能够跟这样低贱的仆人做朋友呢？要知道，你可是我上官世家的堂堂千金啊！”


 一听这话，上官锦花顿时就来气了。


 她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怒目圆睁、瞋目而视，有理有据地据理力争道：“仆人怎么了？交朋友难道还要局限于身份之别吗？只要我跟他志同道合聊得来，那不就足够了吗？”


 “住口！”上官月红横眉怒目、青筋暴起，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厉声呵斥道，“你交朋友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上官锦花，我告诉你，你身为我上官月红的女儿，朋友，交的都是达官显贵，夫婿，择的也是天之骄子！以后少跟欧阳远这样的人有所往来，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女儿心中自有定论！”上官锦花紧接着她的话反驳道，进而转身就想离去。


 眼看上官锦花马上就要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谁料在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月红的眼神却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一声将其呵住道：“站住！”


 此言一出，上官锦花便是赫然止步。


 她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一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


 而上官月红的心里像是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随时都有从中喷涌而出的可能，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上官月红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快步疾走到上官锦花的面前，进而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锦花，从小到大，妈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好？欧阳远是什么样的人，她能与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平起平坐吗？别傻了，孩子，你可一定不能被他蛊惑了心智，像他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与你走到一起的！你可莫要对他动了真情啊！”


 上官锦花的心中一阵触动，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那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这一时半会儿的，竟是好些不知所措了。


 上官月红温柔似水地摸了摸上官锦花的小脑袋瓜，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今天晚上，妈会想办法，让你看清欧阳远的真面目。”


 上官月红的辞色锋利、别有深意，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上官锦花的身上，使得她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上官锦花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上官月红，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就连大脑也是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与此同时，上官云仙已经领着欧阳子渊逛了上官世家的半壁江山。


 两人走得累了，便顺势坐在了一处凉亭之下，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谈笑风生。


 香茗是上官云仙亲自给欧阳子渊倒的，周遭没有下人，大抵像这样的幽深僻静之地，最是需要一颗沉着冷静的心境，故而下人的存在，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二人相对而坐，静候微风拂过，两人二茶三斤风，最是惬意不过。


 欧阳子渊悠哉悠哉地品了一口香茗，给予中肯的评价道：“其香悠远兮扶摇登宵，其味空静兮潜藏于窍，好茶。”


 上官云仙咧嘴一笑，发出一阵和谐慈祥又不失爽朗的笑声，心情很是愉悦，“此乃上等龙井，月红素来喜欢。”


 欧阳子渊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原来如此，我喝了上官族长最喜欢喝的龙井，她该不会为此而感到气愤吧？”


 上官云仙漫无目的地呵呵一笑，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欧阳小兄弟，你就放心吧，月红并非是小气之人，她不会介意的。更何况，我们喝我们的，别让她知道就行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很是投缘。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暗暗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询问道：“呃……云仙先生，有件事情……其实我想问你很久了。”


 “哦！”上官云仙热情洋溢地招呼道，“欧阳小兄弟有什么话但问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欧阳子渊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格外好奇地开口询问道：“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上官世家，但仍不难看出，云仙先生与上官族长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如外界所传言的这么情比金坚、相敬如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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