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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尉迟世家所掩盖的真相


 在艺术家的调度下,原本人山人海的大街小巷,一下子变得荒无人烟、寂静无声。


 吃瓜群众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现场又只剩下欧阳子渊和艺术家两人而已。


 欧阳子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皱着眉,苦着脸,识趣地对艺术家双手作揖,毕恭毕敬道:“方才真是多谢阁主相助了。如果不是阁主出手及时,我身后的这些百姓恐怕是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诶,这是说的哪里话?”艺术家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挡在面前,客气道,“保护百姓,维护凡人和术士之间的平衡,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子渊,你做的很好。经此一役后,你总归是成熟了不少。”


 欧阳子渊低了低头,惭愧一笑,顺势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分内之事罢了,阁主当时正专心对付异术家,我本想为阁主排忧解难,不想让阁主分神,谁料就凭我现在的力量,还是难以跟异术家抗衡,最终还是不得不让阁主出手才行。我们分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抓到异术家,只可惜……居然还是让他跑了……”


 “无妨。”艺术家拍拍欧阳子渊的肩膀,安慰人心道,“人跑了,我们还可以再抓回来。但要是那些人的小命丢了,迎来的便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苦。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做自己的筹码,这已经是异术家的惯用招数了。你呀,习惯就好。”


 欧阳子渊微微一笑,以示回应,但他笑着笑着,其笑容便是逐渐消失,表情亦是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开口道:“阁主,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但无论如何,我刚才确实看到了尉迟世家的人。”


 “哦?”艺术家当即就提起了一次兴趣,格外好奇地问,“尉迟世家的人也来了?来了竟然不出手相助,真是给十二世家丢脸。”


 “不!”欧阳子渊疾言厉色地脱口而出道,“阁主误会了,重点并不在此,而在于这里,居然出现了尉迟世家的人……”


 此言一出,倒是把艺术家听得有些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欧阳子渊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因为他并不知尉迟世家满门被灭一事,所以才对欧阳子渊的疑虑感到疑惑。


 可换句话来说,艺术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如果尉迟世家当真被灭了满门,那如此惊心动魄的大事,又岂会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呢?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罢了。


 只不过欧阳子渊错信了尉迟群峰,而艺术家没有而已。


 艺术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进而头头是道地分析道:“这傅山市本就是尉迟世家的地盘,想来尉迟世家出现在此处,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吧?”


 “非也。”欧阳子渊不光眼神忽然变得跟刀一样锋利,就连神情也是认真严肃了不少,进而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道,“此事决不寻常。恰恰相反,这件事情很是蹊跷,远没有我们所想的这么简单。”


 听到此处,不知尉迟世家满门被灭一事的艺术家便是更加疑惑了。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呃……不知子渊你何出此言?”


 欧阳子渊的眼睛一闭一睁,其眉梢渐渐松弛,就连身体也是逐渐放松下来。


 他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娓娓道:“阁主有所不知,其实尉迟世家在好些日子以前就已经惨遭异术家的毒手,满门被灭了……”


 “什么?!”艺术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进而不敢相信地为之一震道,“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确认无疑,这是尉迟族长亲口所言,不会有假。”欧阳子渊忽然坚定了眼神,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


 不过他的寥寥数语却是如同“嗞嗞”作响的天雷滚滚,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艺术家的天灵盖上,致使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


 艺术家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子渊,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的思绪万千、浮想联翩,进而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免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东西。


 他一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一边腾出右手上的几根手指头掐来掐去,进而颤抖着声线,沉声道:“我千算万算,却怎么都算不到尉迟世家的命里会有此一劫。难道说异术家真的悄无声息地灭了尉迟世家满门,还能做到不被任何人察觉?!”


 “按理来说,应是如此。”欧阳子渊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表示赞同地附和道,“只是就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尉迟世家的人而言,恐怕这一切就并非有我们所想的这么简单了。”


 艺术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以飞快的速度转过身、回过头,一眼就盯上了面前的欧阳子渊,进而二话不说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子渊,快!快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我要知道这其中究竟漏掉了什么细节!”


 欧阳子渊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在重新组织了一些语言过后,才一字不落地解释道:“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我也是在一个月前因机缘巧合到西门世家之后,发现尉迟族长居然长住在那里,然后才听说了尉迟世家满门被灭一事。”


 艺术家上前一步,贴得离欧阳子渊更近了些,进而更进一步地追问道:“这是尉迟群峰亲口跟你说的吗?”


 欧阳子渊面不改色心不跳,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就算我没有听到尉迟族长亲口所言,但从西门族长那里得到的消息,想来也是与尉迟族长亲口所言无异吧?”


 艺术家的心中一阵触动,看似云淡风轻、风平浪静的背后,已然是兵荒马乱、杂乱无章。


 他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由数不胜数、不计其数的苍蝇在自己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


 “如果尉迟世家当真早就已经满门被灭,那这件事情恐怕远比我想的还要糟糕。毕竟尉迟世家身为十二世家之一,它的陨落,势必会给术士界带来不小的影响,只是……”


 艺术家说到此处,顿了顿,进而意味深长地望向欧阳子渊,直至其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悲不自胜地扼腕叹息道:“只是子渊你又说自己方才看到了尉迟世家的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尉迟世家当真满门被灭,你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到他?”


 “是啊。”欧阳子渊愁眉莫展地开口道,“这便是我所说的蹊跷之处了。我亦是想不通,分明已经满门被灭的尉迟世家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倘若尉迟世家还有活口,尉迟族长不会不知道。而现在的尉迟族长正是因为自己满门被灭,所以才投靠到了西门世家的约术局中。倘若尉迟世家尚未全军覆没,尉迟族长又何故要缠着西门族长呢?”


 两人说着说着,不禁想到了瓶颈之处。


 他们的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凉风瑟瑟呼啸而过的动静。


 天心的皓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明媚的亮光,但不管皎皎月色如何明亮,似乎也照不清二人现在所该前行的方向。


 欧阳子渊听信尉迟群峰的片面之词,就连艺术家都连带着被他误导。


 正当两人毫无进展之际,艺术家却是暗暗喘了一口气,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子渊。”艺术家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你当真确定,刚才看到了尉迟世家的人吗?”


 欧阳子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成竹在胸地笃定道:“我虽不认识他,但他身上披了尉迟世家独有的星袍,那件袍子上有星辰的标志,我不会认错。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刚才一定见到了尉迟世家的人!”


 艺术家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进而别有深意地叹息道:“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去一趟尉迟世家的故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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