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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突然暴躁


 欧阳文雄听到此处,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匆匆反应过来。


 他后知后觉地把视线调转到欧阳剑耀身上,这才发现他已经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看起来好生不适。


 “哦!”欧阳文雄急急忙忙地搀扶住欧阳剑耀,神色慌张道,“族长,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欧阳子渊来到欧阳剑耀的另一边搀扶着他,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说:“叔父,慢点儿。”


 欧阳子渊和欧阳文雄就这样一左一右,一直把欧阳剑耀送回到他的卧室里。


 欧阳剑耀的卧室干净整洁、空旷无比,壁炉贴在墙壁上,供生火取暖之用;沙发立在壁炉前,供人小憩歇息;沙发这一带的地上铺了一层毛毯,毛茸茸的很是舒服,躺地上跟躺床上并无二致。


 只是他房中的灯光略显昏黄,就像即将下山的黄昏,也仿佛是在预示着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欧阳剑耀已经是欧阳世家的一族之长,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满足于现状,非要修炼歪魔邪道,硬生生地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欧阳剑耀的躯体越发衰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邪术所致。


 邪术为世人所不容,自当损人害己,但它所蕴藏的力量之强,却也是不可否认、毋庸置疑。


 欧阳剑耀被他们二人搀扶着缓缓坐在沙发上,其胸膛起起伏伏的模样显然是在微微喘着粗气。


 欧阳子渊动用五行元术中的火术,十分贴心地为欧阳剑耀生起壁炉里的焰火,生怕他在夜间着凉。


 他稍稍皱眉,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欧阳剑耀面前,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关切道:“叔父,你的伤势迟迟不见好转,要不我再用医术帮你试试吧。”


 说罢,眼看欧阳子渊就要动用医术为欧阳剑耀疗伤,但就在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剑耀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忽然起身,一把抓住欧阳子渊的手腕,而后幽幽从嘴里吐出三个字道:“不必了。”


 欧阳子渊的瞳孔都放大到极致,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就连眼神当中也是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之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欧阳剑耀的动作之快,难以想象,几乎到了难以用肉眼捕捉的地步,倒真是把欧阳子渊给吓了一跳。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欧阳剑耀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然后才松开欧阳子渊的手腕,并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子渊,你先和你雄叔下去吧。”


 欧阳子渊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


 他皱着眉,苦着脸,有理有据地据理力争道:“可是叔父,你的伤……”


 “我说下去!”还没等欧阳子渊把话说完,欧阳剑耀便是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怒斥一声道,硬生生地打断了欧阳子渊的言语。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那慌慌张张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而后更是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这才短短须臾间的工夫,便有满满的无助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它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宛若浓厚的乌云盖顶般相当沉重地压在了他的头顶上方,久久挥之不去,甚至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


 欧阳剑耀突如其来的训斥着实是杀了欧阳子渊一个措手不及。


 欧阳子渊怔在原地愣住良久,进而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百思不得其解叔父怎会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欧阳剑耀转过身去背对着欧阳子渊,进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难以压制胸中的怒火。


 他的内心就像是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随时都有可能从中喷涌而出,就连头顶上方都有一缕若隐若现的怒气宛若炊烟袅袅般徐徐升起。


 他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愤懑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其实就连欧阳剑耀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犯的这是什么毛病,他只感到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数不胜数、不计其数的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的吵个不停,着实是把他搅得不得安宁。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壁炉内的柴火燃烧时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欧阳文雄时而看看左边的欧阳剑耀,时而看看右边的欧阳子渊,这一时半会儿的,难免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现场的形势透露出一股微妙的氛围,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文雄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直接迈着急匆匆地小碎步凑到欧阳子渊的身边,小声嘀咕道:“少爷,你就听族长的,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欧阳子渊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剑耀的背影良久,却还是遭不住被欧阳文雄给硬生生地拉了出去。


 只是两人在即将夺门而出的刹那间,欧阳剑耀却又是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等一下!”


 此言一出,他们两人便是赫然止步,并不谋而合地转身回头,却发现欧阳剑耀仍是按兵不动、隐忍不发地背对着自己。


 欧阳剑耀的眼睛一闭一睁,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平心静气道:“子渊,今天长途跋涉、千里迢迢地回来,想必你也是累了。回房之后,就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同叔父一块儿用早膳。”


 欧阳子渊出于本能地跟欧阳文雄在不经意间对视一眼,然后才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欧阳剑耀的身上,并轻轻应了一声,道:“是。”


 紧接着,欧阳子渊便和欧阳文雄一块儿退了下去。


 至此,欧阳剑耀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欧阳子渊一边和欧阳文雄漫步在长长的回廊,一边忧思神伤道:“雄叔,你觉不觉得,叔父刚才怪怪的?”


 “嗯……确实有一点怪。”欧阳文雄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表示赞同地附和道,“族长以往从来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可刚才居然没来由地突然发火,实在是令人困惑。我猜测,许是族长近日压力太大了,也说不准。”


 欧阳子渊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顺势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这倒也是有可能,毕竟这一届的术法大会劳心劳力,想来叔父也是为此而操碎了心。”


 “唉!”欧阳文雄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从容自如地应对自如道,“其实单从族长刚才的脸色来看,我就知道此行的术法大会并不顺利了,可即便我们没能卫冕十二世家之首,那又如何呢?族长也不至于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啊!”


 “不,雄叔,这次的术法大会,远没有你所想的这么简单。”欧阳子渊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就连神情也是认真严肃了不少。


 而欧阳文雄则是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进而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格外好奇地问:“哦?听少爷这话的意思,好像这一届的术法大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道:“这一届术法大会,我们遇上了异术家。”


 “什么?!”欧阳文雄的瞳孔都是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目瞪口呆、诧异万分。


 “不光如此。”欧阳子渊意味深长地担忧道,“就连宇文族长,也是惨死在了他的手下。”


 欧阳文雄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进而一把握住欧阳子渊的手,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少爷,快跟我讲讲,奇阳峰上,还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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