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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父子相认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阵触动,就连瞳孔都放大到极致,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此时此刻,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欧阳子渊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欧阳子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那慌慌张张的眼神之中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串又一串熟悉的记忆宛若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般涌进他的脑海里,使得欧阳子渊的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欧阳子渊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其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这一时半会儿的,竟还不由得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他本尊对欧阳剑荣的印象自然是少之又少的,如果不是因为上官锦花的幻境,他可能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毕竟欧阳剑荣在他只有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异术家手里,那个时候的欧阳子渊尚无意识,又岂能记得自己跟父亲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呢?


 但是现在,欧阳子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再结合自己陷入上官锦花幻境时的场景,终于,他惊醒了。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欧阳子渊猛地把头一抬,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进而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欧阳剑荣的身上,一眼就盯上了他。


 欧阳剑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欧阳子渊,而欧阳子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双方的相顾无言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欧阳子渊沉重的喘息声。


 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颤抖着声线,问:“你……你就是我爸?”


 欧阳剑荣一边不慌不忙地敞开双臂,一边笑着说道:“子渊,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爸只恨,没能让你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在父亲的庇佑呵护下茁壮成长。”


 欧阳子渊的心弦一紧,听到这里时更是于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眼眶。


 他在啜泣一声过后,更是涕泗横流的泪奔而去!


 当欧阳子渊与之相拥的那一刻,竟是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任凭白花花的眼泪犹如倾盆大雨般一泻而下、一泄如注,任由它打湿衣襟而全然不顾!


 欧阳剑荣把他搂在怀里,甚至是与之紧紧相拥,半天不忍分离!


 “子渊,我的孩子,爸终于又见到你了!”欧阳剑荣泣不成声道。


 父子二人都哭得厉害,尤其是欧阳子渊,短短须臾间,竟是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也不知两人哭了多久,许是把眼泪都哭干了,这才把身子往后挪了挪,面对着彼此。


 欧阳子渊皱着眉,苦着脸,用一种略带哭腔和悲怆的声线,连连哽咽道:“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欧阳子渊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便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那微微张开的嘴巴又显然是还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欧阳剑耀温柔似水地替欧阳子渊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一笑道:“子渊,我知道你心中甚是疑惑,这件事情也是说来话长,而我能陪你的时间有限,所以我还是长话短说好了。”


 “有限?”欧阳子渊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爸又要离我而去吗?”


 欧阳子渊吓得赶紧拉住了欧阳剑荣毫无温度的双手,生怕他会悄无声息地从自己身边溜走。


 “子渊,你听我说。”欧阳剑荣捂了捂他的脸颊,语重心长道,“爸本来就是一个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的人,现在之所以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过是因为我当年惨遭异术家杀害时,在方术的究极奥义中留下了最后一缕元神而已,所以你现在才能看到我的一缕魂魄残存。”


 欧阳剑耀的寥寥数语却是蕴藏着气势磅礴的千钧之力,那就像是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欧阳子渊的身上,致使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叶尖上滚落下去,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欧阳子渊无疑是再度遭受了一记重创,其瞳孔都是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目瞪口呆、诧异万分。


 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剑荣,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欧阳子渊的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在微微喘着粗气,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好像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


 “原来如此……”欧阳子渊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幽幽从嘴里吐出这四个字道。


 其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短短刹那间,便有满满的无助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宛若浓厚的乌云盖顶般相当沉重地压在了他的头顶上方,久久挥之不去,甚至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


 现在的欧阳子渊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头昏脑胀,仿佛是有数不胜数、不胜枚举的苍蝇在耳边转悠转悠似的,一直在“嗡嗡嗡”地吵个不停!


 神思恍惚间,欧阳子渊还依稀能听见欧阳剑荣呼唤自己的声音:“子渊!子渊!”


 直至欧阳剑荣猛地颤了颤欧阳子渊的身子,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这才把他从无限的遐想当中给拉了回来!


 欧阳子渊疑惑一声,后知后觉地看向欧阳剑荣,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好像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欧阳剑荣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搭在欧阳子渊的肩膀上,进而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道:“子渊,我知道这很难令你接受,但……没办法……如果不是因为种种苦衷,爸也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欧阳子渊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进而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他愁眉不展、黯然神伤,迟迟无法接受父亲即将又一次离自己而去的事实。


 欧阳子渊的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稍稍低头,眼神下瞥,全然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才自惭形秽道:“爸,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的话,异术家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吧?”


 欧阳剑荣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进而干脆利落地把双手搭在他的两肩上,鼓舞人心道:“子渊!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想?爸从不会为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后悔。恰恰相反,爸看到你现在风华正茂、年轻气盛,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爸看到当年的稚子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心中自是倍感欣慰。”


 欧阳子渊沉默不语、一言不发,似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尽管欧阳剑荣已经想方设法地安慰欧阳子渊,他也还是迟迟解不开自己的心结,仿佛只有除去作恶多端的异术家,才是欧阳子渊唯一的解药!


 欧阳剑荣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问了一个欧阳子渊从始至终都很不解的问题,道:“子渊,你想知道爸当年在临死之前,在你耳边嘀咕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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