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聊我自己

 上官月红犀火般的眼神寸步不离地盯着欧阳剑耀，那虎视眈眈的目光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对他大打出手、拳脚相向。


 而欧阳剑耀则是无所畏惧地与之四目相对，并用一种雄浑粗犷的声线，一针见血地犀利提问道：“你不让上官锦花上阵，难道你要亲自上阵不成吗？！”


 “那有何妨？”上官月红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霸气侧漏地放下狠话道，“只要是为了锦花，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糊涂！”欧阳剑耀猛地把手一握拳，向外震慑出一股强大的邪气，逼得上官月红连连后退好几步。


 上官月红不禁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那素来坚定不移、从容自如的面庞上竟也流露出几分苦涩和胆怯。


 欧阳剑耀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有理有据地据理力争道：“上官月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亲自上阵，就一定能够过关斩将，夺得十二世家之首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就凭你现在的状态，决无可能！你与其让你自己白白上去送死，倒不如让你的女儿一试。让后辈来一场公平的对决，远比你们这些族长来一场不公平的对决要好得多！”


 欧阳剑耀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滋滋”作响的天雷滚滚，毫不留情地轰在了上官月红的天灵盖上，使得她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上官月红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异议道：“我想异术家是误会了一点，术法大会让谁上阵并不是由你我说了算。我不是十二世家之首，只是十二世家中的族长之一。而你更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相较于我而言，异术家你更是没有决断的资格。异术家，我承认你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但你凭什么认为，大家都会听从你的号令？你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居然还在此与我高谈阔论，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又与纸上谈兵何异？！”


 欧阳剑耀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进而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轻声笑笑，信誓旦旦地打包票道：“上官族长无需担忧，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胸有成竹。倘若各大族长都与你一样身负重伤，那为了公平起见，是否就可以结束这场族长之间的斗争，而让他们的子嗣取而代之呢？”


 上官月红一听，瞬间就不淡定了。


 她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进而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而后不管不顾地斗胆质问道：“异术家，你想做什么？！你已经在术法大会的前一天杀害了宇文锦海，甚至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难道值此前夕，你又要胡作非为、大开杀戒不成？不怕告诉你，自你对宇文锦海下手之后，各大世家对你早就已经有所提防，如果你贸然出手，便很有可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欧阳剑耀不慌不忙地轻声一笑，自信满满地抛言道：“我异术家要做的事情，还没哪个术士能拦得住我。只有具备充足的理由，才能让各大世家的族长各退一步。我知道他们肯定跟你一样不情不愿，可如果他们有不得不退让的理由，那这一切就都有了转机。我会负责替上官族长打消一切顾虑，上官族长届时只需顺势而为，自会有人站出来支持你。我相信无论是谁，在那种情形下，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上官月红的心弦一紧，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短短须臾间，满满的无助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它们铺天盖地般地席卷而来，犹如浓厚的乌云密布般相当沉重地压在了上官月红的头顶上方，险些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那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但再三掂量过后，还是颤抖着声线，怯生生地问：“如此说来，异术家是铁了心要让我家锦花出战了？”


 欧阳剑耀面不改色心不跳，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上官族长放心，只要上官族长按我所说的去做，一定能够一呼百应，届时不光是上官锦花，各大族长所诞下的子嗣，都会一一出战。毕竟历届术法大会都是几个族长在斗，难道上官族长就不觉得，如此下去未免太过无趣了么？”


 上官月红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进而按兵不动、隐忍不发道：“异术家若是觉得太过无趣，我大可派我上官世家的其余人等上阵。毕竟我上官世家卧虎藏龙、人才辈出，能战的，可不只锦花一个。”


 “荒谬。”欧阳剑耀猛地把手向下一挥，以此表示了一个急躁而又无力的动作，进而有条有理地以理服人道，“十二世家的诸位族长向来都是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自己的孩子，不管其他大将再怎么强大，难道自家的绝学还会被外人学了去不成？我劝上官族长不必白费心机，更不必浪费口舌，唯有请诸位族长的子嗣出战，才最能体现一场公平的较量！”


 “异术家这话就说笑了。”上官月红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进而平心静气地回应道，“身为十二世家之首的欧阳族长膝下无子，你又该如何让他另择贤才呢？”


 听到此处的欧阳剑耀忍不住发出一阵阴森可怖却又格外爽朗的笑声，进而称心如意地顺水推舟道：“上官族长，看来你时至现在还是迟迟不肯死心啊。据我所知，虽然欧阳剑耀膝下无子，可他的兄长欧阳剑荣生前不是还诞下了独子么？而且欧阳子渊现如今还被选为唯一能够对付我的命定之人，上官族长难道真当我是一无所知不成？”


 此言一出，上官月红的眼神当中便是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她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你……”上官月红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咙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欧阳剑耀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嘲讽道：“实不相瞒，上官族长，我曾跟欧阳子渊交过手，他的实力，我早就已经领教过了。无论如何，起码就现在看来，这个命定之人根本对我造不成丝毫的威胁！我甚至有点期待欧阳子渊在此次术法大会上的表现，换句话说，我之所以让你们这些族长各退一步，实际上就是想看看欧阳子渊如今的真正水平呀！”


 上官月红的心中一阵触动，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进而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如果你当真只是为了欧阳子渊而来，何不在暗地里打伤欧阳剑耀，如此以来，待到他欧阳世家无人可以上阵，身为命定之人的欧阳子渊，难道可以放下此等重担么？”


 欧阳剑耀暗暗一笑，不依不饶地与之争论不休道：“上官族长，首先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让一个后生小辈跟其他族长对阵，你不觉得两者之间的实力未免太大相径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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