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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陪爷爷坐会儿


 欧阳剑耀的目光如炬,虎视眈眈的眼神当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它们宛若成千上万只羊驼,马不停蹄地从欧阳子渊的心田疾驰而过,足以把他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子渊七上八下、忐忑万分地跟欧阳剑耀四目相对,不知为何,这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那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在欧阳剑耀的威逼利诱下,欧阳子渊竟是在神思恍惚间依稀看见了往日种种!


 一串又一串熟悉的记忆犹如波涛汹涌的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毫不间断地灌进欧阳子渊的脑海里,致使可怕的梦魇如同浓厚的乌云盖顶般不留余力地压在他的头上,久久挥之不去。


 欧阳子渊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昔日血淋淋的种种场景时不时地从欧阳子渊的眼前一闪而过,如同百虫噬骨、万蚁噬心般侵蚀着他的**、折磨着他的灵魂。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即便是放眼今天,也还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欧阳子渊当即就呈现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他依稀可以看见,父亲的鲜血如同天女散花般洒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绝望而又无助的神情仿佛是在抱怨自己成了他的累赘。当年若非是因为自己,父亲也就不会教异术家抓住把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是杀死父亲的真凶之一!


 欧阳子渊想到此处,顿时就慌了神,其炯炯有神的目光当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就连眼神当中也是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欧阳子渊就像一个精神病人般小幅度地晃动脑袋,进而神色慌张、提心吊胆地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尽管欧阳子渊已经矢口否认,可欧阳剑耀仍是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逼、百般刁难。


 他寸步不离地盯着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欧阳子渊,进而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而后坚持不懈地追问道:“不,子渊,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快想想!快想想!究极奥义……究竟在哪儿?!”


 欧阳子渊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进而慢慢悠悠地抬起脑袋,心慌意乱地跟欧阳剑耀四目相对,而后幽幽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究极奥义,在……在……”


 欧阳剑耀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求知若渴的眼神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收入囊中,他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欧阳子渊将究极奥义的下落脱口而出。


 眼看欧阳剑耀马上就要达成他的目的,谁料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子渊竟是颤抖着声线,同样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说完了剩下的言语道:“在……在哪儿……”


 欧阳剑耀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满满的失落感和无助感油然而生、透彻心扉。


 欧阳子渊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欧阳剑耀见此情形,便也不再为难于他,而是不紧不慢地把双手放了下去,进而一小步一小步地逐渐后退,已然是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欧阳子渊暗暗喘了一口气,进而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


 双方的相顾无言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在场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欧阳剑耀此番试探究极奥义无果,也只得就此告一段落。


 ……


 与此同时,宇文锦海也已经回到了宇文世家的处所。


 门外的两个看守看见宇文锦海,还不忘恭恭敬敬地喊道:“族长。”


 宇文锦海才刚一跨进门槛没走几步,宇文泽清就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从中溜了出来,一边急急忙忙地上去搀扶宇文锦海,一边热情洋溢、惊喜万分地招呼道:“爷爷,你回来了。”


 “嗯……哈哈……”宇文锦海发出一阵和蔼慈祥且又不失爽朗的笑声,就连从容自如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和颜悦色,像他这样长命百岁的老人,活到期颐这个年龄已然是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泽清啊,你且先陪爷爷单独待会儿吧,爷爷有话要跟你说。”


 “好。”宇文泽清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进而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并稍稍扭头,简单粗暴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下人,而后郑重其事地下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宇文学松和其余的闲杂人等纷纷响应,然后才从容不迫地退了下去,给宇文泽清和宇文锦海留有私人空间。


 大门缓缓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一阵声响,直至其彻底闭拢以后,宇文泽清才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搀扶着宇文锦海入座,“来,爷爷慢点儿。”


 宇文泽清与宇文锦海一同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只是宇文锦海粗糙厚实的手不离拐杖,好像已经习惯了与之融为一体。


 宇文泽清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进而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爷爷支开旁人,难道是有要事要与泽清诉说?”


 宇文锦海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进而平心静气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嗯……”


 宇文泽清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进而疑惑不解地追问道:“爷爷有何事要交代泽清?莫不是与方才各大族长齐聚一堂一事有关?”


 “的确如此。”宇文锦海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进而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欧阳族长和西门族长提出十二世家应当强强联手共同对付异术家一事,然而赞同珠联璧合的,算上我们宇文世家,也仅仅只有四大世家而已,还有八大世家根本对此不以为意。”


 “竟是如此?!”宇文泽清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就连眼神当中也是写满了匪夷所思的神情,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嗯……”宇文锦海相当笃定地给予认可道,“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十二世家各自为营、互为敌人,形同一盘散沙,恐怕不仅仅是术法大会,哪怕是在术法大会结束以后,十二世家也难以重修于好、团结一致,更何况此次术法大会各大世家都是势在必得,怕只怕……再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宇文泽清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进而心平气和地吐露心声道:“纵然是腥风血雨,想来也与我宇文世家毫无瓜葛。历代术法大会,我宇文世家都无心与之一争到底,此番亦是如此。即便各大世家在此次术法大会上斗得不可开交,那总归不会把祸端扔到我宇文世家的头上。”


 “不……泽清……这次不一样……”宇文锦海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进而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以往每届术法大会我宇文世家都能坐山观虎斗并全身而退,但此次有异术家卷土重来、重起炉灶,抛开术法大会上十二世家自相残杀不说,若是异术家借着这个机会趁虚而入、趁人之危,那我十二世家都将岌岌可危、危如累卵!”


 宇文泽清的心中一阵触动,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进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爷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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