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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西门绍宗对凡人的忌讳


 在众人商讨完该如何召集各大世家齐聚一堂之后,便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分头行事。


 既然当前的十二世家之首还是欧阳世家,那当然是由欧阳世家的族长欧阳剑耀亲自向各大世家一一发送短信。


 短信的内容不言而喻,无非就是要召开术法大会一事。


 毕竟十二世家分崩离析、土崩瓦解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像这样的头等大事才能吸引他们的眼球了,否则便只会像西门绍宗之前向他们所发出的邀请一样,无人问津、无人理会,全都视而不见、熟视无睹,根本没有哪个世家会在意短信上的内容。


 只是这次欧阳剑耀所发送的短信里,有一点值得一提,那便是他此番举办术法大会的地点,定在了西门世家所处的喻坚市,仿佛西门世家才是举办这术法大会的东道主一样。


 可是历届的术法大会,向来都是举办在十二世家之首所处的城市,欧阳剑耀此次特立独行,倒也算是打破常规、不同寻常。


 欧阳剑耀和西门绍宗商议后决定,把举行术法大会的地点定在了西门世家麾下的一个练武场。


 西门世家的这个练武场并不在西门宅邸内,也不在约束局中,而是在一个荒废已久的深山老林里。


 那座深山老林有一个雄伟霸气且又令人眼前一亮的名字,奇阳峰!


 奇阳峰乃是喻坚市的第一高峰,那里有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有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也有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只因那里乃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所以被当年的西门绍宗选定,作为西门子弟昔日的练武场。


 既然这个练武场是处在奇阳峰,那么四面环山自然是必不可少了。


 它说小不小,说大,那可真是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绝非火眼金睛所能望到尽头。


 当年西门绍宗借着奇阳峰的地理优势专门打造了这个练武场,也就使得这个练武场的范围宽广,可容纳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即便是十二世家倾巢而出,那也是绰绰有余、不在话下!


 只是不知为何,西门绍宗当年猛然顿悟,在下山创办了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约术局后,便是就此荒废了练武场。


 所以他在跟欧阳剑耀选定了术法大会的最终地点以后,才会这般火急火燎地带着西门志远前去故地重游。


 不过这所谓的故地重游,实际上也不过是因练武场多年无人问津,故而才需要有人前去打扫清理、布置现场罢了。


 好几辆豪华轿车在宽阔的公路上宛若肌肠辘辘的虎豹豺狼般疾驰而过。


 位于最前面的那辆,自然就是西门志远和西门绍宗所处的方位。


 司机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地负责驾驶,而西门志远和西门绍宗则是在座位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商榷着有关奇阳峰练武场的一应事宜。


 西门志远坐在副驾驶。


 西门绍宗靠在后座,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其从容自如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和颜悦色。


 他平心静气地闭着双眼,按兵不动、隐忍不发,似乎是正在小憩。


 而西门志远则是急不可耐地追问道:“爸,我们的练武场已经荒废多年,此时再把举办术法大会的地点定在那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西门绍宗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虽说我们的练武场已经荒废多年,但稍加修饰还是可以令其焕然一新。而且正是因为练武场已经荒废多年,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这才可以供各大世家的人马大显身手,不留余力地全力一战。”


 此言一出,西门志远便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稍稍扭头看向西门绍宗,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进而后知后觉地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道:“爸的意思是……把术法大会的地点定在奇阳峰的练武场,可以避免闲杂人等受到损伤。”


 “嗯,不错,我正是此意。”西门绍宗微微皱眉,用一种雄浑粗犷的声线,表示赞同地附和道,“十二世家的力量何其强大,更何况此番还是为了争夺十二世家之首的位置而特地举办术法大会,不用说也知道,各大世家一定会纷纷拼尽全力,展示出自家术法的力量,到时候势必会掀起一场非常人所能及的腥风血雨。这场术法盛宴注定无法化干戈为玉帛,如果把它放到山下的市内举行的话,唯恐会伤及无辜啊。我们术士界自有术士界的规矩和与众不同的力量,可那些寻常人等**凡胎,但凡是身中奇术,都极有可能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为了避免我们术士界和外界结下仇怨,当然还是得找一个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偷偷摸摸地把术法大会举办了最为妥当。”


 西门志远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爸所言极是,这点倒真是儿子我思虑不周了。我们术士界存在的这千百年来,一直未与寻常人类结下仇怨,以前没有,今后也不能。”


 “嗯……”西门绍宗心如止水地点了点头,很是欣慰地认可道,“志远,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便是最好不过了。”


 西门志远小心翼翼、如临深渊把脑袋缩了回去,进而坐正了身子,可其脸上的表情却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辩驳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西门志远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爸……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把我们跟寻常人等区分得这么清楚,就好像他们是一类人,而我们是另一类人一样……你生怕得罪那些不会术法的凡人,从而引起双方之间的争端。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想不明白,爸你对待凡人似乎一直是呈一个又敬又畏的态度。你创办约术局打击罪犯,捉拿那些破坏市容风貌的术士,也擒拿那些为非作歹的术士,为的,不就是保护那些对术法一窍不通的寻常人等吗?可水满则溢、物极必反,当这份呼之欲出的保护欲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开始变得对他们畏首畏尾、畏畏缩缩,仿佛之前所有的保护,都是为了避免与他们发起争执。就好像如果得罪他们,或者有那么一丁点让他们对术士感到不满,我们术士界就随时都有可能会遭到排挤,迎来灭顶之灾似的……”


 西门志远的话音刚落,西门绍宗便是猛然睁大了双眼,不光是瞳孔放大到极致,就连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已然是大惊失色、惊愕不已。


 他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于一瞬间横眉怒目、青筋暴起,一眼就盯上了浑然不觉、若无其事的西门志远。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当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对西门志远大打出手、拳脚相向。


 西门绍宗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好像是被西门志远戳中了痛处,所以才会是这般的火冒三丈、义愤填膺。


 可西门志远现在正背对着西门绍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触怒了他。


 于是乎,他仍是蛮不在乎地长舒一口气,漫不经心地娓娓道:“爸,我们……”


 “你给我住口!”还没等西门志远把话说完,西门绍宗便是怒目圆睁、瞋目而视,径直愤愤不平地厉声呵斥道。


 而西门绍宗的寥寥数语真可谓是辞色锋利、一针见血,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西门志远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西门志远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心情。


 他不禁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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