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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术法大会


 “子渊,你万万不可这么说!”欧阳子渊的话音刚落,西门绍宗便是紧接着他的话,直接在第一时间毅然决然地给予反驳道,“你身为尉迟族长利用占星术钦定的命定之人,已经是进步神速、天赋非凡。虽然我与你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就这些日子而言,你的点点滴滴和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子渊,你已经在努力完善自身了。既然已经尽到了人事,那么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欧阳子渊的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进而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还是灰心丧气、失魂落魄地说:“西门族长不必安慰我了,如果说我这个命定之人能做出点什么功绩从而进入十二世家的视野当中的话,那各大世家也就不会对西门族长所发出的联盟邀约视而不见、熟视无睹。现在我这个命定之人的身份形同虚设,也仅仅只不过是有一个名号而已,也难怪即便是大敌当前、大难临头,各大世家也还是对此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了。”


 “子渊兄,这不是你的错。”西门志远拧着眉头,竭尽全力地安抚人心道,“我们为了召集十二世家的力量对付异术家,都已经尽力了。怪只怪十二世家的各大族长太过掉以轻心,竟是不拿此当回事儿。当异术家兵临城下的那一天,有够他们后悔的!”


 西门志远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径直横眉怒目、青筋暴起,其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随时都有从中喷涌而出的可能,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愤懑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在场众人脸上的神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纷纷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尤其是欧阳子渊,他身为命定之人却又不能为十二世家做点儿什么,内心一定惭愧不已、倍受煎熬。


 他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后来出于种种顾虑,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大伙儿的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在场几人沉重的喘息声。


 唯有欧阳剑耀贼眉鼠眼、做贼心虚,他按兵不动、隐忍不发,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而后郑重其事地发号施令道:“诸位,与其在此争论究竟是谁对谁错,倒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召集各大世家的力量。毕竟当务之急,可是先共同对付异术家才是。”


 “对!”西门绍宗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欧阳族长所言甚是,只是不知……欧阳族长,有何高见呢?”


 欧阳剑耀面不改色心不跳,既不显山,也不露水,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言简意赅地开口道:“既然口头的邀请并不能引起十二世家的注意,那不妨……”


 “叔父莫非是想亲自登门拜访?”还没等欧阳剑耀把话说完,欧阳子渊便是抢先一步地答道。


 不过他答得虽快,却还是遭到了欧阳剑耀毫不留情地矢口否认,“非也。”


 欧阳子渊眉梢一紧,当即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之处,就连神情也是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不光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就连上面的褶皱都堆到了一块儿,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听得好一阵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欧阳子渊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既然书信不能令各大世家信服,登门拜访也不是明智之举,那不知叔父有何妙计呢?”


 欧阳剑耀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振振有词、头头是道地分析道:“十二世家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已经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自兄长去世后这么多年,十二世家早就形同一盘散沙,如今再想要把他们召集起来,更是绝非易事。故而要想如我们所愿的话,肯定要有所牺牲才行。”


 西门绍宗猛地把头一抬,一眼就盯上了面前的欧阳剑耀,进而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


 他忽然坚定了眼神,激动不已地拱手道:“若能令十二世家藕断丝连、破镜重圆,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我都愿意!”


 “没错!”欧阳子渊稍稍转身,面朝欧阳剑耀,表示赞同地附和道,“叔父,我亦如是。如果尉迟族长所言非虚的话,那我身为命定之人,就应当肩负起命定之人的职责和使命,而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碌碌无为下去!叔父,你有什么妙计,就快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欧阳剑耀暗暗喘了一口气,从容自如的脸上闪过一丝和颜悦色,甚至流露出一丝释怀和淡然。


 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再三掂量过后,毫不遮掩地坦言相告道:“不……此计无需子渊付出,也无需西门族长牺牲。我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将我欧阳世家的万丈荣光,拱手让人而已!”


 此言一出,大家的瞳孔便是纷纷放大到极致,感到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就连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


 欧阳剑耀的言语别有深意、暗藏玄机,可尽管如此,西门绍宗仍是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西门绍宗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欧阳剑耀,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那噙着泪光的眼眸隐隐闪烁,好似漫天星辰一般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仿佛是有星罗棋布、不计其数的泪水即将从中夺眶而出,而且随时都有水漫金山、洪水泛滥的可能。


 西门绍宗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进而颤抖着声线,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大胆臆测道:“牺牲欧阳世家的万丈荣光,莫非欧阳族长是想……”


 “不错。”欧阳剑耀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的言语,并顺势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时至现在还想要召集各大世家的人马齐聚一堂,唯有这个办法,那便是召开术法大会,令各大世家争夺十二世家之首的位置!”


 欧阳剑耀的辞色锋利、一针见血,寥寥数语都包含着千钧之力,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客气地砸在了欧阳子渊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线两路的露珠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的心里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使得欧阳子渊的内心仿佛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疾驰而过,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子渊的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大惊失色、惊愕不已,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西门绍宗不禁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其炯炯有神的目光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轻声道:“欧阳世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凭借群雄之首的位置登高望远,而其他各大世家对十二世家之首的位置更是求知若渴、觊觎已久,现如今欧阳族长若是肯主动召开术法大会的话,各大世家的族长肯定是纷纷求之不得。而各大世家养精蓄锐这么多年,各自的实力都已经是一言难尽、不容小觑,怕只怕欧阳族长此举,大概率是要将十二世家之首的位置拱手让人了……”


 欧阳子渊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而后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瘦小的身躯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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