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看我慌吗

 欧阳子渊和***相视一笑，如炬的目光当中瞬间燃起了燃烧不尽的熊熊烈火。


 皎洁如雪的明月恰到好处地洒在了两人的脸颊上，使得他们从容自如的脸上也总算是闪过一丝和颜悦色。


 ***暗暗喘了一口气，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说道：“少爷，我还有一事不解，想要请你指教。”


 欧阳子渊蛮不在乎地轻声一笑，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但问无妨！”


 ***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进而疑惑不解地问：“少爷今日为何好像突然性情大变了一样，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就决心开始帮着西门世家，而且还是不留余力、全力以赴？”


 听到这里，欧阳子渊的笑容便是逐渐消失，表情亦是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炯炯有神的目光当中竟也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其眉头紧锁，好似荆棘丛生，进而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在场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原以为现场会一直这样寂静无声、万籁俱寂下去，谁知到头来还是由欧阳子渊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欧阳子渊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而后有条有理地以理服人道：“其实我觉得叔父有句话说得很对，有些东西来了，你逃是逃不掉的，唯有面对他，才能消除心中的恐惧。”


 ***拧着眉头，清澈的双眸之中竟也流露出一丝顾虑，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听得好一阵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


 ***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进而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询问道：“少爷的意思是？”


 欧阳子渊表示释怀地长叹一口气，毫不遮掩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异术家来势汹汹、气势如虹，三番五次地想要置我于死地，无论我逃到哪里，他总是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如果继续这样坐以待毙、无动于衷下去，恐怕到头来真会落得和我爸一样的下场。”


 欧阳子渊幽幽一席话，暗藏了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足以把***震慑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似乎是前任族长的名讳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的身上，他这才会感到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就连眼神当中也是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态，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眶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因为能够逼得欧阳子渊再度提起他那死去的父亲，***知道，自己问到这里，就不该再问下去了。


 但出于太过忧心的缘故，***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试探道：“那不知少爷接下来的打算是？”


 欧阳子渊闭了闭眼，几经思量过后，愁眉不展、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去做这件事情，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尉迟群峰口口声声说我是命定之人，那我倒是想要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跟异术家有一战之力。就从今天开始，我要和西门世家强强联手，共同扳倒异术家的邪恶势力！”


 欧阳子渊的双手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最后的目光所及是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的万丈星辰。


 ***愁眉莫展地望着一本正经的欧阳子渊，半天都挪不开眼。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能让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爷做出如此史无前例的决定，可见他这回是抱了多大的决心。


 ……


 与此同时，还是那处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尉迟云涛又一次给异术家通风报信。


 毕竟他从欧阳剑耀那里获得力量，他当然得给欧阳剑耀一定的情报作为交换的条件才是。


 欧阳剑耀的帽檐下是无穷无尽的一片黑暗深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尉迟云涛吞噬殆尽。


 可尉迟云涛倒还是对欧阳剑耀忠心耿耿，他宛若丧家之犬一般摇尾乞怜，那丑恶的嘴脸教人光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他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憨憨一笑，富有礼貌地拱手道：“参见异术家。”


 欧阳剑耀从容自如地转过身、回过头，面朝尉迟云涛，进而潇洒自如地往上招了招手，轻声细语道：“起来吧。”


 “谢异术家。”尉迟云涛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像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他。


 但是还没等尉迟云涛发话，欧阳剑耀便是抢先一步，急不可耐地追问道：“欧阳子渊如何？他肯出来了么？”


 “回异术家，属下正想向您禀告此事。”尉迟云涛咧嘴一笑，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道，“欧阳子渊今日一早就出来了，不过他这次出来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哦？变了个人一样？”欧阳剑耀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格外好奇地问，“何出此言啊？”


 尉迟云涛嘿嘿一笑，更进一步地解释道：“说来也是奇怪，这欧阳子渊刚开始对西门世家分明还是爱搭不理，但今日一早出来，竟是全心全意地开始辅佐西门绍宗，甚至还扬言说要凭他命定之人的身份，召集十二世家的力量来对付异术家您！如此精神振奋、坚定不移，与他之前那般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样子可谓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欧阳剑耀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进而饶有兴致地打趣道：“有趣，他真以为仗着自己命定之人的身份，就能够集齐十二世家的力量么？现在的欧阳子渊虽说已经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但就凭他目前的实力，也不过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术士无异，想要成为群龙之首号令群雄，他欧阳子渊怎么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异术家所言极是！”尉迟云涛邪魅一笑，径直在第一时间表示赞同地附和道，“欧阳子渊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尚且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他之所以能够精准地找到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也不过是有西门绍宗在一旁为他出谋划策罢了。没了西门绍宗和他背后的整个西门世家，欧阳子渊也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只是属下有所耳闻，说是这个欧阳子渊自今日起，就要跟随西门绍宗练习武术，他身为欧阳世家的人，自是能够精通其它各大世家的术法，现如今有西门绍宗这样的堂堂一族之长亲自指导，他当然是进步神速、如有神助，怕只怕……”


 “怕什么？”欧阳剑耀用一种雄浑粗犷并不同以往的声线，有意无意地威逼利诱道，“怕他西门世家的武术？呵！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尉迟云涛顿时就慌了神。


 他的瞳孔放大到极致，就连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进而惊慌失措地连连挥手，慌里慌张地矢口否认道：“哦！不不不！异术家切莫误会，属下并非是这个意思。区区一个西门世家的武术，当然是不值一提、微不足道，属下担心的是，欧阳世家的人本就有精通十二世家各个术法的能力，而现在西门绍宗又恰好有集结十二世家团结一致、同仇敌忾的念头，并且他自身也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欧阳子渊。如果其他各大世家的族长答应联手，并纷纷如法炮制的话，那如此以来，欧阳子渊岂不是很快就有能力成为当年的欧阳剑荣？就算他懒懒散散了这么些年的光阴，想必也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追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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