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烤土豆虽然看起来灰突突的，但是口感还是不错的，夏无忌盛了一碗什么玩意炖萝卜喝了起来，觉得味道有些怪，只吃了两口萝卜，没有吃里面不明来由的肉，他不认识，也懒得问。


 孔武把萝卜里不明来由的肉咬了两口，问道：“县台这是什么肉，脆脆地还有点酸？”


 县台客气道：“这是咱们北境特有的田鼠肉啊！”


 “哐啷！”汉英正在盛萝卜的汤勺脱了手，掉在盆里，幸好，他一直在吃土豆，还没顾得上吃这道菜。


 夏无忌好像没听见县台说的话一般，依然一口一口的将萝卜往嘴里送着，孔武就没那么淡定了，他可是吃了好几口田鼠肉呢！此时胃里好像住了一只哪·吒正在闹海呢！


 县台看孔武脸色不对，慌忙解释道：“将军别介意啊，这田鼠可是个好东西，它们是吃虫草长大的，吃了这田鼠肉大补啊！”正因如此，北境的百姓酷爱抓田鼠吃，田鼠少了，虫草就多了！


 即便如此，孔武也没再能吃下任何一口食物！就算它是吃金元宝长大的田鼠不也还是老鼠吗？


 汉英也没了胃口，此刻肚子里全是土豆，那一盘肉干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去碰它，也没有再问是何肉。嗯，还是算了吧！不想再受刺激了！


 汉英从房中出来，习惯抬头想看看月亮判断时辰，抬头却看见灰土土的城顶，此时从街道上传来“当！当！当！”的响声，县官道：“已到戌时了，请将军们安歇吧！”


 汉英会意，原来这城中居民是靠听打更的声音来确定时辰的，随即点头跟着县官到客房，客房的简陋可想而之，除了一张床和比凳子大不了多少的茶几之外再无旁物，一个小小的房间，靠左右两面墙摆了两张原木床，床上的被子、褥子也都灰扑扑的，不知多少年没有晾晒拆洗过！罢了，对于汉英这种风餐露宿为家常便饭的军武之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便谢过县官，与夏无忌各选了一张床和衣躺下。


 躺下才知道，这床不仅硬而且短，躺平后两只脚要架在床尾的木梁上，如同上·刑啊！汉英想翻成侧身蜷缩腿睡吧，身形一动，床腿就发出“吱~呀~吱”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夏无忌，黑暗中，对面那人侧着身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好吧，今夜也别翻身，就这样像在独木桥上打盹一样，蜷着腿一动不动地睡了一夜，翌日醒来全身就没一处是不疼的！


 早膳又吃了一肚子土豆之后，帝都精锐集结准备出发，汉英欣慰地发现，每个人的状态都与他差不多，歪脖的、扭腰的、甩手的，估计昨晚在百姓家借宿的情况也不乐观，这样，他心里就平衡了！


 出了内城，重新回到地面，阳光普照、空气新鲜的感觉实在不要太美好！连人带马都恢复了几分神采，虽然寒风依然刺骨！


 众人继续向北方奔驰，冰雪已经融化，极目望去，尽是广袤无垠的平原连棵树都没有！众人憋闷了一个晚上，此时撒了欢，纵马狂奔！两个时辰之后，绵延的北境城墙便隐约可见了！稍作休整，继续出发，又跑了两个时辰，马儿喷出的白雾开始凝结成霜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驻军营前，鲜亮的红色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银色雄鹰！


 孔文亮了证件，营门守卫向内通传，不多时，便出来一列军士，为首的那位红须红发，膀粗腰圆，但是个子不高，一脸胡须麻扎扎的，看起来十分豪放，对着汉英抱拳道：“这位便是尧将军吧？久仰久仰，我们主帅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迎接，还望见谅啊！”


 汉英抱拳寒喧：“不敢当，敢问这位将军是？”


 “在下是秋帅副将王铁锤！北境苦寒，尧将军这一路没被冻坏吧？”王铁锤脸上毫不遮掩地调侃道。


 汉英只当没看见，客气道：“多谢王将军关心，我等四处征战也都习惯了！”


 王铁锤见对方不接招，只得伸手请道：“诸位请！”众人跟着王铁锤进了军营。


 汉英远远看到的便是城墙，也不见军帐之类的东西，便猜想着银甲军的军营是不是也像北境内城一样设在地下，看王铁锤从城墙内的铁门里出来，心中便想，难道这城墙是空心的？


 被王铁锤引着走进铁门，果然，城墙内部确实是空心且贯通的，守军将士们在这里可以来回走动，里面分两层，二层住宿，一层办公、娱乐、就餐，中间还有隔断，可以将贯通的空间分隔成相对独立的空间，比如政事堂和将帅的住所等。


 汉英不禁赞叹魏侯爷的设计精妙，在这里住可比在内城地下住着舒服多了！


 秋别鹤在垫着动物皮毛的躺椅上接见了汉英、夏无忌二人，其余随行人员都被带去安排地方休整了。


 秋别鹤给汉英的第一印像便是他不像个武将，更像个文人！苍白、瘦弱、一脸病气，如一支羽毛落在躺椅上，任谁呼气重一点都能把他吹走似的！


 汉英二人拱手行礼道：“末将尧汉英拜将秋将军！”


 秋别鹤声音也如人一样没有丝毫生气，微微抬了抬手，软绵绵道：“免礼，坐吧！”


 汉英解释道：“原本靖王殿下要亲自前来与秋将军交接的，无奈贵妃娘娘得了急症，皇上便下旨要靖王殿下床前尽孝，不得已，便派末将前来。”


 秋别鹤点了点头道：“辛苦尧将军······咳······咳！咳！咳！”话没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惊天地泣鬼神，好像肺叶子都要被咳出来了一样。


 身旁侍卫忙端来汤药，扶着秋别鹤喝了几口，他的喘息才逐渐平缓了一些。


 汉英感动道：“秋将军为大梁鞠躬尽瘁，末将甚为敬佩！”


 秋别鹤摆手：“是我这身体不济，连累尧将军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末将应尽之责！还请秋将军回乡后安心将养，早日康复！”


 “尧将军费心了！原本应当让尧将军休整几日再行交接的，可我这身体······”


 “无妨，末将也想尽快交接，送秋将军早日返乡调养！”


 “有劳了！”转而向一旁侍卫道：“请王副将他们几个进来吧！”


 侍卫出去，王铁锤和刚才与他一同出门迎接的几人走了进来，拱手向秋将军行礼。


 秋将军力有不逮，便让王铁锤将这些人逐一介绍给汉英认识，汉英也将夏无忌介绍给他们，守军名册、职位、粮草等存档一一交接完毕，秋别鹤亲手将帅印交给汉英，至此，北境守军换将交接完毕，秋别鹤明日便可启程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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