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配与重启冶金工业
这种“抓捕”行为，白莫邪有多次看到，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卡德拉西亚关卡、巡逻队都会抓流民，先把人抓住留在身边，过段时间就会有几个红袖章骑着自行车过来领人。
好奇跟踪观察这些流浪汉的最终下场，没有被赶出城，或者“人道毁灭”，而是给做个身份证，在集中营一样的地方呆几天，然后被分配到各个工地、工厂里面当“苦力”。
其实这样比起漫无目的流浪，围着火堆无所事事烤火，有工作有报酬，还包吃住，无论对个人还是对社会不是都“幸福最大化了”吗。
说是当苦力，但第一天就有看到发“工资”，给饭票、新工作服，安排集体宿舍居住。
有的被安排去了工地住大棚。有的安排去了“集中式营房”。
说是集中营，也就建筑布局上看着像，一块场地，一排大房，一群人一间，跟学校教室差不多大小，但又比监狱单间大得多，单独的卫生、食堂房。
观察一圈，看着简陋，但至少有地方住有饭吃有工作了……其实就是市政部门管理、安置，战争难民、失业流浪人员的一种措施，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先服从统一安排，给政府工作起来再说，别到处乱晃制造混乱……街上流民少，可疑人员的掩护自然就少了。
换到任意一个到了“文明阶段”的地球时代，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强制安排工作的情况的，主因就是形式主义的“民主自由”盛行，人人喊着自由，却不知道自由到底是什么，宁愿四处流浪，浪费生命也不接受分配的工作，因为不符合“自由”。
宁愿饿死也不给政府当苦力。
白莫邪倒是觉得这种强制安排工作挺好的，社区管理，白天每个人都处于一个集体的监控之下，节省了大量社会管理资源，晚上则由军队负责宵禁戒严，巡逻确保没有间谍活动——军民关系十分融洽，军队并非是在压制限制居民的日常生活、行动自由，而是在保护夜晚，让人们能在晚上安心休息。
战乱时代这样无疑是最有效的社会管理方案，白莫邪觉得可以加以利用，所以在12星11日这天就混进回城人群，看能不能进城被盘查到，结果没想到在小镇上就被抓了——
“你好同胞，姓名，年龄，生日，籍贯。”
公交车院子外面的一排水泥小楼里，是小镇政府、社区委员会、市民办事处，简单来说就是公务员集中上班的地方，镇子小完全可以把所有行政部门安排在一块，办事方便，旁边就是守备交通的军营，十分安全。
一群社会问题人员，就被领到了这边办公区一大院子里，四方环形楼，中间大花坛里种着一颗应该是松树的矮粗大树，问题人员先都集中在花坛这儿。维持秩序的士兵离开了，大院子铁栅栏关上，七、八名一身灰色长袖长裤直装的工作人员进行着初步个人信息收集，另有一圈办事员待在楼外，坐在一排摆在楼前的桌子后面，不断处理着桌子上的资料，屋里屋外，楼上楼下，人们跑来跑去，十分忙碌。
花坛上坐一圈，花坛旁边小板凳又坐了一地，白莫邪这拨被抓来之前，就已经有人蹲在这院子里了，而之后看起来还会有人被抓过来，看起来一天至少要处理百来名流浪汉。
当白莫邪被问到的时候，他这么回答的：“不记得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在一辆车上，司机说看我倒在路边，就带上了我。”
灰衣办事员一愣神，并不是听到白莫邪说自己失忆时愣住的，是当白莫邪一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眼睛离开手上的写字板，直到白莫邪发言完才回过神：
“哦，哦……那是在什么地方上的车记得吗？”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
“嗯，这样啊……不用担心，我们会妥善安排你的……哎，仗这打得，每个星期我们都会接收到忘记事儿的人，但大家后来都好了。”
“诶？什么？怎么回事？”
“很多人被吓到了呗，不是人人都是战士啊，听你声音，应该是国都那边过来的吧？”
“我不知道……”
“也是……国都那一圈经常被轰炸，也就有导弹防御系统的国都本身没事，前几个星期那边又被空袭了……你也跑得够用的……”
“我能好起来吗？”
“一般来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等会儿反正要去卫生室那边，自己跟卫生员说说情况。”
“我是从国都那边来的吗？我只记得坐卡车，然后跟着人走。什么都不记得……”白莫邪捂住脑门痛苦状。
“哦，这样啊，卡车师傅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有军事运输任务，不能继续带着我了，就把我放路口，让我跟着路走。”
“这……一路上就没有碰到任何城镇、关卡什么的？他们会跟我们一样，第一时间提供帮助的呀。”
“没，没有。”白莫邪放开脑袋，似乎头不痛了，“路上遇到很多村子，村里人招待完我后，让我跟着路来城里，遇到开车的师傅，都会带我一程……”
“没有一个方向？”
“城里方向啊，就是城里方向！”
“我的意思是，咳哼，东南西北，太阳，太阳呢？太阳的方向？”
“不知道，我那知道，太阳不就在头顶吗。”
“哎！你这样说谁能懂啊！城里、城里，这么多城市，谁知道你到底要去哪个城市啊！随便指个城市方向，上了去相反城市的车都有可能的啊！”
“啊？！”
第36章 分配与重启冶金工业“你这……”
“怎么了怎么了？”
听这边吵起来，另外一名灰装办事员走了过来询问情况。虽然做初步笔录的只两人，但院子边上还围着一圈办事员。
“失忆的，不知道自己从哪个方向来。”
“哦？”后来的办事员推推眼镜，“检查一下他的随身物品。”
两个身高马大的红袖章围了上来。
白莫邪：“诶！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一开始的办事员好言安慰：“没事没事，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而已，要确定你不是伞兵。”
“什么伞兵！哦，啊……明白了，我不是外国间谍，那，包给你们。”白莫邪说着还自觉开始脱衣服，头发也被他们扒拉开去，盯着瞳孔观察。
细心的白莫邪既然注意到了自己的皮肤，那自然就不会在这方面露马脚，不会就天真的以为靠着一头乱发能蒙混过关卡，脱下动力服的时候，就往自己身上、脸上抹泥灰了，衣服、饭盒都做成战损的了，自己本体自然也做成了战损版。
至于瞳孔，白莫邪戴上了墨绿色的美瞳，纳米制造机制造出来的树脂偏光美瞳，这个时代没人看得出来不说，就白莫邪对化工业、光学仪器的调查，这个时代应该都还没发明出隐形眼镜来。
而至于为什么要带美瞳，现在为什么又被重点检查，其实就是看报纸上说的，似乎敌人跟自己人的瞳色有明显区别，发色也是如此。为了避免麻烦，头发都染成了蓝黑色，眼睛自然也得换个色，参考来来往往的参拜人群，选了最大众的墨绿色，所以现在白莫邪就颜色方面，完全普通又大众了。
眼镜办事员把白莫邪的饭盒盖上：“……”
好心办事员凑过头来好奇道：“什么东西？”
“面粉疙瘩之类的，没有味儿。”
“直接尝了啊……”
“哪有那么多时间，这样最直接了——都检查完了？”眼镜办事员把饭盒还给红袖章壮汉。
白莫邪偷眼瞅眼镜这边，看着被还原的饭盒，今天里面装的调味酱是无味的，白莫邪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露马脚。
两红袖章把检查完的衣物、包裹还原后还给白莫邪，之后两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在院子外围站好。
同来的社会流浪人员，一直默默偷眼观察着这边情况，白莫邪大大方方接过衣物重新穿戴好，太阳有点刺眼，他回到了树荫下。
好心办事员重新过来：“你还记得不少事情的样子啊？”
白莫邪：“那当然……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而且路上也被检查过好几次……”
好心办事员：“嗯，公路上也有军车来着……”
眼镜办事员：“属于那类吧，忘记了跟自己相关一切的战争创伤症状……放到最后处理吧。”
好心办事员行敬礼：“是！”
“还有他脸……真脏，之后安排洗干净……”眼镜办事员吐槽完这一句后，就回到了边上。
这个时候，已经收集足够基本信息的办事员，拿着写字板过来找他批示。眼镜办事员看着收集到的个人信息，然后过问桌后办事员的处理信息——桌上的资料都是工厂、用人单位的人力需求文件——两厢对比，批示几家工厂到写字板上，然后下面办事员就拿着写字板，跑回去叫名字，找上对应的流浪汉，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不管是不是走个形式，有多少可以选择的空间，至少有得选，已经很难能可贵了，知道自己要等到最后的白莫邪，偷偷观察着，偷偷想着。之前的好心办事员收到命令后，安抚白莫邪稍安勿躁后，就跑去收录其它流浪汉的信息了……
坐了会儿，白莫邪开始无聊起来，大脑开小差，心思飘不见了——
要说事情吧，三个基地的事情，要做起来是永远做不完的，但要说是不是非要他来做嘛，除了生产基地的事儿外，还真就没有特别要紧事，做木质家具、收拾观察基地、树屋基地本质上其实也都是打发时间而已。
这段日子生产基地也基本走上正轨了，自动化金属锭流水线，可以放置三天以上不用人管了——生产线是怎么个样子呢，首先想象一个面积为1000平方米，长宽是“80米x12.5米”的长方形地下车库，四个边东南西北都是正朝向。
白莫邪花费了10天时间造起来的20米高的电锭炉，搭建在东边墙边下挖25米的方坑里面，一个环绕地下车库的传送带从它正上方经过。
两个电水车一样的旋转往复机械结构，一个位于电锭炉坑正中间，来回动作，将传送带上的，数量适宜的矿石给推下去，掉落电锭炉入料口，这是传送带入端。在深坑顶头，有另外一个电水车，从下往上升的一个个吊篮里，将会装满，从炉子出口掉出来的渣滓、生产好的金属锭，竖直转到了最高点后，篮子倾斜，里面的东西就都倒到了传送带上，让传送带慢慢运走，这是出端。
电锭炉效率有限，不能不停往里面塞矿石，如何控制投入其中的矿石量，在没有智能装置进行自动化的时候，那就只能朝机械自动方面考虑——首先是对传送带速度进行调整设计，传送带移动的慢了，往复机推下去的东西自然就少了，然而这样无法到达最大效率，因为传送带每段抽屉框并非都是有物料的。要提高效率就得加快传送带速度，让空段、少段快点过去，这样才能保证电锭炉生存效率。
又要有货，又不能太多堵死，传送带快慢，速度方面就得有个计算个最优解，其次就是机械设计，往复机轮并非直接一个推杆，不断把矿石推下去，而是一个房间大小的筛选间，虽然核心是把矿石推下去，但加了一个结构复杂的矿石暂存筛选间后，就像计算机增加了缓存容量，处理起工作来就更效率了。
这样的筛选间还有两个，都在西边传送带上。
整个环绕生产基地的传送带，全长160米，电锭炉生产出来的东西，全部被运到西边。一个筛选间建在西边10米传送带头部，炼钢渣滓在这里被首先塞选出来，掉下传送带，后面另一个筛选间长达8米，它根据重量将金属锭一一推下去，掉落同样重的金属锭堆上，每个锭都是高纯度，体积大小又一样的情况下，重量是区分各种元素最简单最原始，却很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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