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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规矩

第5章 老规矩

这种巨大空间空洞,在密实的大理石山体之内是无法自然形成的,更别提四通八达,把地上地下连通着的通道了,如果让本土侧人来施工,每个几百年是完成不了的,然而老练的向导,摸摸了洞口的青苔,就向公会报告发现了一个诞生没三个月的地下城。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不可能就只看看苔藓,要想确认其是新诞生的地下城,以及大概是什么等级的地下城,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例如洞内萤火虫一般漂浮着的魔力浮尘,通道壁虽然都是坚硬的岩石,然而这些魔力浮尘就仿佛是从岩壁之中渗透出来的一样,让人怀疑后面就是大块大块漂亮的水晶矿,但是凿开洞内岩壁,除了大理石就是花岗岩,具体来说就是矿物跟天然玻璃,叫名字的话就是方解石、石英、长石、云母、辉石等等。

至于魔力富集自然汇聚搬运而成的水晶完全不见所踪。

事实上这些带着魔力的光尘,其实是花蜜一样的存在,是“城控源”自发性故意散播开来,传到外界去的,以此吸引那些魔兽进入迷宫,提供保护,或者成为食物,收集它们的魔力。

因此就能从光尘的浓密程度来对迷宫进行判断,然后就是前面说的,气味、魔兽痕迹、通道结构形状。

是动物就会留下各种痕迹、味道,还有洞内空气不寻常的湿气,异样的金属、植物气息,都有着自己的不同的含义,而所有味道中,最显著的一个气味就是血腥味,别说老手了,只要不是愣头青,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傻乎乎往冒着血腥味的洞里钻。

通常来讲,城控源有套自发的本能调节机制,就跟人一样,吃饱了吃不下的时候,就会停止进食,先消化了肚里食物再说——在这个过程中,就会消除掉所有血腥味。

而当又有光尘开始弥漫之时,就是消化完毕,再次欢迎魔兽光临之时,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所以当血腥气息经久不散,甚至溢满出来了之时,那就说明迷宫里出了什么变故,来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以碾压之势屠杀了地下城里面一切活物。

这种怪物往往是真正的冒险者们的猎物,可以收获高质量魔核不说,如果找到前一批倒霉蛋队伍的战场,还可以额外赚一笔……所以低级但有威胁的地下城,有的团队会急吼吼前去,早起鸟儿有虫吃,而有的则会等待恰当的时机,黄雀在后螳螂跟蝉一起通吃。

这一类的迷宫就不是老丹尼尔的菜了,最多发现了后上报给冒险者大厅的服务台,都不会私底下自己兜售情报——这种地下城里面,人类才是最可怕的怪物,碰到了其他队伍基本上就是黑吃黑了。而为了不走漏风声,绝对是全员杀掉,包括向导在内没人能躲得掉。

即使你个完全没有害人之心,生性纯良的冒险者,但你如何保证对面人的跟你一样,不会攻击,或者在前面设下陷阱呢?这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对方手上,这样天真的人老丹尼尔见过不少,然而他们最后都消失了。

所以有条潜规则,两个都没十级冒险者的团队不会同时出发进入一个地下城,要是万一在里面碰上了,那熟人也别当大家是熟人,都保持好距离,商量是直接开干,还是一方自己退出离开……

这样高危的迷宫,只要长时间不探清,血腥气只会越来越浓厚……一般只有天人队伍进去后,事态才会结束。

不是说天人们就不会互相攻击,不会受到人类冒险者袭击了,只是由于他们能通过某种方式,死后依然把消息传递开去,让非法攻击之徒事后也受到惩罚,就让动手的人有顾忌——干一票就离开北极城的亡命徒除外。

这个道理适用于高级冒险者,也就是十级以上的等级者,迟早能复活的人,不能彻底灭口总是让人会有更多顾虑——仪式、神殿、教堂、复活魔法等等,这些其实都是降低死亡惩罚的措施罢了,随机或者在设置好的祭坛自然重生,只是会承受最大乃至额外的惩罚罢了。

但十级以上的世界,就不是老丹尼尔所能触碰得到的了,因为他们的目标一般都是“秘境”,一种非自然,专门设计改造过的杀人地下城,从无穷无尽的怪物袭击,到遍布每一寸空间的致命陷阱,从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谜题,到似乎完全没有弱点,根本无法击败的上位存在……

所以虽然秘境里人类之间的氛围和谐了很多,但这是建立在环境危险被无限放大了的前提下……而且等级者里面十级以上的毕竟是少数,人类混的更多的地方,依然是自然形成的地下城、迷宫。

跟秘境一比,自然形成的地下城迷宫简直比城里酒馆还要安全。对于秘境的知识,老丹尼尔也是正式入行之后自学的,虽然他自己这辈子都绝对不可能去秘境,但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后,起码碰上了后就知道绕着走。

根据魔法王留下的《自然哲学与魔法的基本数学原理》里的解释,这应该是某个已灭绝的超文明留下的地下要塞,拥有自我修复机制,而里面的诡异陷阱、机关、谜题,都是要塞的防御机制,遇到的不可名状各种怪物,是他们囚禁的上世代魔兽、生物,甚至有称霸这个世界的古神,有比如今所知的一切古老种都要强大的存在。

所以秘境其实是史前超级文明的监狱以及末日避难所,存在大量秘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么最终史前文明去了哪里呢?他们都收容控制住了世界古神,还有什么能击败他们的吗?

魔法王给出了种大胆的猜测——史前文明凭借他们对深邃魔法的完美理解,最终升华离开了这个世界,而途径就是世界中心的通天塔,而现在自己这个世代的人类,则是另外一个世界通过通天塔误入到这个世界里来的,所以人类的终极目的,也只能是通过对魔法的研究,最终回到自己的故乡净土。

而现在这个理论又被搬了出来,说是天人也是这么过来了,就让大家更加坚信终有一天自己也能回去。

对于回去净土什么的这些宗教言论,老丹尼尔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反正他这辈子是见不到这一天了,他唯一感概的事情就是——古代人真厉害啊,神都被他们囚禁了起来,现在自己这些人只是趋牢笼里转转就要死要活了啊!自己果然必须绕着走啊……

第5章 老规矩

野外、迷宫、秘境,一个比一个危险,城外就是蛮荒的死亡地带。而最近听新闻,野外出现了“黑荒”跟“黑荒军团”,这种在秘境里才能见到的怪物,全世界第一次合作组成的联军都败了,不少人表现得很绝望,但老丹尼尔对危险已经麻木了。

通道结构形状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判断要素,但这个在洞口就看不出来了,只有深入之后才能有个清楚认识……迷宫复杂到个什么程度,有没有出现城市大小的区域,都是判断一个地下城成熟程度的要素。

而且老丹尼尔不但看地下城有一套,看人自然也是有一套的。一个地下200米,没有血腥气,看植被情况,形成才三个月的新生地下城,能确定自己第一个发现的,那就可得找个好买家出手,跟进去能摸颗魔核出来就赚了。

所以在几个服务楼外面晃荡寻找目标,看到白莫邪过来领赌博赢款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要找的人了……

“这通天塔大陆的北方天地啊,山脉、荒原的,矿物资源丰富,几个人类国家,都是卖矿的,所以这里就成了全世界天然地下城最丰富的地方啊!”举着魔法灯走在队伍中段的老丹尼尔,向身后的小听众侃侃而谈。

在这个城市般大小的大地下空间里,二十米高的上空,汇聚了大量光尘,如果不是主色调是绿油油的话,那就如同银河星辰一般璀璨了……除了白无双跟白莫邪以外,都两手空空的众女,纷纷被这地下星河世界给迷住了。

白无双收回盯着天花板的眼神,继续提问:“啊,老先生,那为什么有时候叫迷宫,有时候叫地下城?这里有片大空洞,所以以后这里就叫地下城了?”

“啊这个啊,其实很无所谓的,一般没有只有迷宫的地下城,也没有只是地下城却没有迷宫通道的地方——被些土匪强盗占据后专门挖掘改造的除外。一个叫法而已……地下城的事情就基本讲完了,老丹尼尔也没有更多经验可说咯。”

“哦哦,那么老先生,还有个问题。”

“问吧丫头。”

“为什么北极城没有被攻击啊?本土侧、帝国侧的人这里都有……似乎这里是维多利亚老早就建的基地吧?”

“是的是啊,和平条约签下之前……据我所知啊,当年你们天人一过来,就到处投放基地,其中一个基地就是我们现在的北极城冒险者大厅……但这个世界大啊,据说军队用脚走的,过来这边得花十几二十年,所以即使后来知道了这里有个天人基地,又能怎么样呢?”

白无双有点不信,看向身边的白玲玲。

白玲玲:“是这样的哦,这边国家统治力,不能跟我们概念里的国家相提并论的,具体看能实际控制的区域,其实哦,这个世界99.99%属于蛮荒没有文明的地带。”

白无双哦了一声,开始思考消化,然后准备新的问题……老丹尼尔不会天人的语言,所以在不用本地语言跟他交流的时候,他什么都听不懂,但通过神态表情语气能感觉得出,小丫头们是在质疑自己刚刚的话……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该说的自己都说了,服务十分到位了,至于信不信就在她们了。

老丹尼尔磨了磨脚板,地面的触感,岩石的种类比较脆,属于页岩,并不是适合建筑雕刻用的坚硬大理石,这是大多数山脉内部、地底的常见岩类。

用鞋底的钢钉摩擦,就可以做出很明显的标记来,方便之后再来……北境沙漠山区,大部分地区根本不下雨,城市供水全靠魔法,所以水晶、魔核作为特产,北边国家自身的消耗也很大。

老丹尼尔见过地下水,那是一个莫名变成了水属性魔兽的地下城,整个区域由大大小小的中空地下**连通,一般冒险者、魔兽根本不可能抵达城控源的所在。

那个地下城里面,岩石地面十分湿滑,根本无法好好站里,每走一步都得靠鞋底钢钉抓牢地面,洞穴口也因此十分反常的苔藓、蕨类植物茂盛浓密,仿佛是个万年老迷宫一样,让老丹尼尔都翻车判断失误,高估了其难度等级。

而现在老丹尼尔感觉自己又翻车了,低估了这队萌新冒险者的水准——虽然最开始就很高估他们了,要不然不会主动找上白莫邪搭话,热心向他推荐适合新手的装备、冒险道具,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们。

看了一眼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的队长白莫邪……以前他经常凭着经验推荐团队带火把,虽然有带货搭售的意思,但火把确实有其妙用,根据准备呆的时长,准备双份的火把是没问题的。

然而天人萌新还好说,疑惑一下,自己简单解释两句对方就能接受,而人类冒险者,则是好说歹说都搞不定……只是带到洞口的话,他不会坚持,而如果要一起进入的话,老丹尼尔则会自己带上一些自用。

有魔法有奇怪照明道具,还有各种黑暗视觉道具,火把的功能并不是为了提供光亮了,是为了确认环境是不是会让人窒息,同时遇到毒雾,植物型魔兽,火把往往能起到奇效……

白莫邪显然不用自己多解释,就明白为什么要带火把,并且精打细算,只买了两根,让自己少捞几个子,而现在他本人亲自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当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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